【杀破狼】双生（part1）
比较意识流的一篇
我大概是想看长庚和他那个早就死了的，被炼制成乌尔骨的兄弟间的对话吧，这样想着就有了这样一篇产物，如果还有人想看得话，它大概还会有两篇后续恩，没人想看的话那我就咸鱼了
杀破狼真好看，之前就一直想产出，奈何咸鱼已久，容我慢慢复健
初春之时，突然降下的一场大雪将整个山寨染上了一层纯白，衬得往日酒池肉林的地界多少清净了一些。
这一日，一个巡逻的山匪喽啰穿过这难得肃静的山林，沿着被白雪覆盖的小道前行着。这位兴许是刚刚被弟兄们推选了出来，在兢兢业业巡山的同时还不忘骂爹骂娘，充分地展现出了他一心可以多用的本领，正当他骂得起劲之时，一处破旧的偏房突然闯进了他的视野，使得他立马收了声。
但凡是山寨里的人都知道这地方住着个妖女，随着她在这山寨里面待得日子逐渐增加，各种各样的传闻一时之间也传出了十好几种版本，每个都带来一种别样的毛骨悚然。这位巡山喽啰即便从他那群不开眼的弟兄们那里听闻这女人貌美如仙，也或多或少有些忌惮。
巡山喽啰搓了搓手，正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忽然瞥见离着偏房门口几丈远的雪地里坐着一个小崽子。
那小崽子裹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麻布衣裳，头发披散着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赤脚踩在厚厚的雪地里，看上去像是完全没有知觉似的。他从始至终都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林，安静得像是一个刀刻的娃娃，没有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巡山喽啰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崽子是打哪儿来的，直到对面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缓缓地抬起头与他对视时，他才看清他那双相较于中原人更为深邃的眼眸，一下子明白过味儿来。
“真是够不吉利的。”巡山喽啰冲着雪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却见那崽子毫无畏惧之色，一时间竟然腾升出一种挫败感，因此更加确定了他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祸害，撂下几句狠话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长庚见山匪走远了以后，才将目光重新收了回来，下意识绷紧的身子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他对于巡山喽啰的谩骂感到不置可否，事实上很多时候他都会将自己的感受包裹起来剔除出去，从而变向地减少外界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多年的虐待使得他学会如何将多余的肢体动作和情绪掩盖起来，将存在感降到最低。他的这种自我保护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在面对秀娘时是这样，在面对他人时亦是如此。
他拢了拢身上那件不知已经穿了多久的衣裳，将身子缩了起来，往石头的边缘挪了挪，像是要给谁腾出位置来。在这过程中他身上那件勉强起到了遮体作用衣裳，差点又豁出个口子，彻底地让他体验了一下这冰天雪地的畅快。
等他重新坐定以后便又恢复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他将头靠在自己膝盖上闭上了眼，一动不动地融入了这雪景之中，时间一久竟然不知不觉地困顿了起来，直到旁边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将他飘忽的意识重新唤醒。
“你怎么在这里？”刚刚腾出来的空位已经被占据了，一个和他样貌九成相似的小孩歪着头正在瞅他，那只扒拉他肩膀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显然刚刚拍醒他的就是他了。
长庚看了看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圈的小孩，没有一点被突然叫醒时的恼火感，反而难得好奇地打量起了对方。
这回其实并非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小孩，这几日长庚总是能够察觉到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跟随着自己，无处不在，但当他想要驻足观瞧时，对方却总能先一步消失不见，惹得他一时间也说不清那是梦是现实。长庚虽然表现出与世不争的老成样子，但总归还是一个不大的孩子，难得能够在这种地方遇见一个同龄人，多少有些在意了起来。
没成想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逮到他，对方反而先一步现出原形。
“你最近一直在跟着我？”长庚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见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孩点了点头，于是试探着继续开口，“那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仿佛一下子将小孩难住了，他扯了扯自己同样破旧的衣襟，低头思考了好一阵子才皱着眉答道，“我就是你……”
句子在这里断开，虚无缥缈的半句话就这样被吹散在了风里，长庚一时间竟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那小东西极会察言观色，见长庚面露疑惑，便探着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喊了一声，“哥哥。”
只是这一声就触动了长庚某根神经，在某一个时刻，长庚真的腾升出了几分遇见了血亲的欣喜，仿佛他终于不再只是形单影孤地苟延残喘于此，但那份喜悦只是刚一冒头便被他用理智扼杀了，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委屈，混杂在被捉弄以后的失望里，压得他喉咙酸涩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有过弟弟。”
长庚几乎是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当着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哭出来，结果他刚故作坚定地蹦出这么一句话，那小孩却突然委屈地皱起脸来，哇得一声嚎了出来，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哄小孩这件事，是长庚想都没有想过的，从各方面来讲他也不具备这样的经验和能力，这会儿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他起初还怕哭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于是试图让对方禁声，但是显然用处不大，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尝试着拍了拍小孩的肩膀，扭着的身子看起来既尴尬又别扭，好在那孩子还有点良心，哭了没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长庚叫他这么一折腾算是怕了他了，也就不再计较称呼上的这些事情，只想着将前面的话题岔开，“那你之前一直在这附近游荡吗？”
这句话其实他说出来自己都不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要是自己处在这样的山寨里面，大概早就被饿死了，偏偏那小孩冲着他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算是一直都在，我是一直跟着你的。”
长庚没有吭声，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交流差了一环，自己没有办法准确地理解到小孩讲话的核心。
也许是他疑惑的表情过于外露，小孩又补充道，“我是你的半身，但你也是我的哥哥，”大概是想到长庚刚刚的反应，小孩说到这里有些惶恐地停顿了一下，抬起头观察了一番他的表情才继续道，“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是谁。”
得了，这话说了一圈又绕了回来，让长庚彻底地打消了继续盘问的念想。
两个小家伙在大石头上坐了一会儿后，小个子的那个又一次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娘现在不在。”
长庚歪头看了看他，大概是被他磨得没了性子，最终也没有对他刚刚那声“娘”做出任何评论，只是往他这个便宜弟弟身边靠了靠，道，“她一早就被叫走了，大概离回来还有一阵子。”
“那我今天看不见她了吗？”小孩回头瞅了瞅那破旧的偏房，想了想，“但是我有时候又不想看见她。”
长庚抿了抿唇，没搭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小孩忽然扭过头来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长庚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照镜子一样，“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长庚的目光有些躲闪，他微微低下头，垂下眼帘，一缕发丝从他耳后垂落了下来，划过脸颊，遮掩住了他半边神情，“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不觉得冷么？”
小孩没有在意长庚生硬的驱逐方式，他抬起头看了看那灰蒙蒙的天空，远处的山峰被白雪掩盖，隐在这片灰色调的天幕里，让人有些划不清梦境与现实，“外面是好冷啊，可是我还不想在屋子里面待着，那里死气沉沉的，感觉不是很好。”
这句话大概是触动了长庚，让他刻意封闭起来的心难得滋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扯了扯自己那身破布，往小孩身边挪了挪，想要尽可能地给对方盖上点。
两个孩子就这样肩并肩靠在一起取暖，半晌，看上去年长一些的那个才喃喃自语道，“我也是。”
他一个人久了，因此更加倾向于封闭自己，把自己和外界分开，这样两厢清净，也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然而现在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小家伙，多少能带得他重新抬起头来，将那铁铸的外壳撬开些许，听闻那些除他以外的声音，看看外面的世界。看久了，或许还能为自己添一把柴火，储存出继续苟延残喘的勇气来。
后来这个小孩又出现过几次，每一次都像刚开始似的远远地看着他，时而凑过来也很少说话，只是跟在长庚的身后，像是一个颤颤巍巍的影子。
再后来，他的脚趾开始“自我修复”。面对胡格尔歇斯底里的哭嚎声，长庚表现得无措而恐慌，他意识到等这女人恢复了神智时又将是新的一轮的暴行，但是他的双脚却将他钉在了原地。
他注视着面前的女人，最后也没有逃走。恍惚间他看见自己身旁站着一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小孩，表情与他如出一撤，让他感觉自己仿佛透过了镜面，看见了他自己。
接着，胡格尔爬了起来，眼神恶毒地钉向他，朝他扑了过来。
长庚瑟缩了一下，却下意识地逼迫自己拿出了一点身为兄长的勇气来，挡在了男孩的身前。
几年后，大火染红了整片夜空。
长庚奄奄一息地躺在竹篮里，重新披上他那层铁铸的外壳，将自己短暂地与世隔绝。
火焰的高温和空气中粘稠的血腥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整个山头都烧了起来，像是被投射出了阿鼻地狱深处的幻象。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挣扎着从破旧的竹篮里探出头来，望见在火海的深处，那个与他如出一撤的身影就站在那里，与周围的哭喊声尖叫声格格不入。那个身影同时感知到了他，静立在原处回望了过来，随后冲着他扬了扬嘴角，露出了一个干涩却释然的笑容，仿佛透过那些虚无与真实，目送着他走上了一段新的旅途。
长庚趴在竹篮的边缘，注视着，一直注视着，有那么一霎那，那个明显比他矮一头的小男孩恍惚间竟然和他一般高低了。
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他们成了一个人。
——part1 完——
其实长庚的那个大兄弟从始至终都算是一个幻象吧，说明一下，这个孩子是秀娘自己的孩子，也就是长庚的表弟，长庚是神女的孩子，前面文里小孩喊了一声哥哥就喊了吧，其实当时写那段时满脑子“大表兄，我一直看着你呐”笑得我差点漏气了
emmm，我想的是这孩子刚开始和长庚还有点像是两个人的感觉，可能越往后他们越相似，最后可能就有种自己在自言自语的感觉了，不过后面还没想好要不要写，所以先放上来左右试探一番
小长庚好可爱，嘿嘿嘿
昨夜，我在即膝的大雪里面一边赶路一边听广播剧，感觉简直4D效果2333
最后放一段当时和小伙伴讨论，该怎么称呼这个大兄弟的对话
就这样，最后我也没想出来该喊他什么，就叫大兄弟吧【不是